经济观察报 记者 姜鑫 今年以来，经历了保险销售提速与系列监管政策的出台，保险行业最新经营业绩备受关注。
10月底，A股五大上市险企均已披露2023年三季报。寿险产品预定利率从3.5%切换到3.0%之后的行业处境，从险企三季度财报数字中可见一隅。
数据显示，在新准则下，中国人寿、中国平安、中国太保、新华保险、中国人保在前三季度合计实现归母净利润1763.1亿元，同比下降17.8%。单就第三季度来看，五大险企归母净利润合计221亿元，同比下滑61%。
于寿险行业来说，一端是负债端的保费回暖，另一端是市场波动下优质资产难寻，投资端承压，如此冰火两重天，考验着人身险公司的资产负债管理能力；于财险来说，其利润方面有着相对更好的表现，但也面临着综合成本率提升的考验。
负债回暖 利润下滑
监管披露行业数据显示，前三季度，保险公司原保险保费收入4.3万亿元，同比增长11%。几家经营相对稳健的上市险企保费增速均未跑赢行业：具体来看，中国人寿、平安人寿、太保寿险和新华保险前三季度保费收入分别为5788亿元、3826.5亿元、2047.47亿元和1429.1亿元，同比分别增长4.5%、7.7%、7.9%和3.72%。人保寿险保费增速表现最好，前9个月合计实现保费收入912.81亿元，同比增长10.7%。可见中小险企保费增长更为明显。
居民保本储蓄需求旺盛，加之预定利率切换的销售契机，使得保险行业全渠道呈现回暖式增长。以太保寿险为例，2023年前三季度，太保寿险规模保费2226亿元（同比增加6.2%），新保规模保费756亿元（同比增加 14.7%），寿险新业务价值达103亿元（同比增加36.8%）。
而预定利率切换背景下，需求被提前透支后，寿险行业8、9月份的销售趋于平淡。此前，监管披露行业上半年增长保费增速为12.5%，较前三季度的11%高出1.5个百分点。
然而，第三季度带给险企的考验不只是负债端的疲软，更大的挑战在于投资端的波动进而影响利润指标。
在险企三季报披露伊始，中国人寿第三季度净利润同比下滑99%，在行业内迅速刷屏。第二天，新华保险三季报亮相，交出了亏损的成绩单。
这并不是个例。将时间周期拉至前三季度来看，利润下滑也成定局。数据显示，新华保险前三季度归母净利润为95.42亿元，同比下滑15.5%；第三季度单季度亏损4.36亿元，去年同期为盈利21.02亿元，降幅为120.7%；中国人寿前三季度实现归母净利润162.09亿元，同比下降47.8%。其中，第三季度单季净利润仅为0.53亿元，同比下滑99.1%。中国平安和中国太保今年前三季度归母净利润分别为875.75亿元和231.49亿元，分别下降5.6%和24.4%；其中第三季度单季净利润分别为177.34亿元和48.17亿元，同比下降19.6%和54.3%。
就连财险业务占更大比重的中国人保也难言乐观：该公司前三季度实现归属母净利润205.03亿元，同比下降15.5%；其中第三季度单季净利润仅为6.2亿元，同比下滑89.6%。“13精”数据显示，在前三季度41家取得盈利的人身险公司中，有14家利润同比下滑，保费增长迅速的中邮人寿，甚至出现了多达百亿的亏损。
投资之殇与新会计准则之变
提及利润的下降，险企无一不提及的因素是，权益市场波动导致投资收益下滑。
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新华保险年化总投资收益率为2.3%；中国太保前三季度投资资产净投资收益率为3.0%；总投资收益率为2.4%；中国平安保险资金投资组合实现年化综合投资收益率3.7%，年化净投资收益率4.0%。
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中国人寿实现总投资收益1099.97亿元，总投资收益率仅为2.81%。
对于第三季度公司业绩的大幅下降，中国人寿管理层在业绩发布会上表示，今年投资环境的确复杂多变，整体上仍然是非常困难的一年，前三季度股票市场持续低迷，而且结构分化比较明显，导致公司权益投资收益同比下滑。同时，叠加低利率环境下固收类收益率下行，因此，今年总体投资收益承压，这也是目前保险行业共同面对的难题。
新华保险表示，业绩波动的主要原因是受新金融工具准则实施以及资本市场波动的影响，三季度投资收益同比减少。这也提出了影响险企第三季度利润的另外一个原因——会计准则的变化。“在新准则之下净利润波动较大的原因，从经营的情况来看，主要是今年三季度的投资收益较上半年来看又出现下降。还有一个潜在的原因，是中国人寿2022年的可比报表，在重塑的时候单边采用了IFRS17，没有去重新采用IFRS9，这就使得去年的可比数在一定的准则上有一些差异。公司也模拟了在IFRS17和IFRS9之下的数据，波动没有目前的大。”中国人寿管理层在业绩发布会上称。
负债端的回暖，与资产端的压力，使得险企面临的资产负债难题更加严峻。此前，在2023第四届寿险业转型发展大会上，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党委书记、执行副会长兼秘书长曹德云曾这样分析保险资管面临的形势：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动能持续聚集，回暖迹象越来越显著，但短期仍面临着供需偏弱、动力不足的压力，这对保险资金选择投资领域、投资标的提出挑战。同时，优质资产荒、项目荒的现象并没有缓解，资本市场稳定性下降、利率中枢长期下行，都使得优质资产配置缺口持续扩大。上述形势下，要做好资产负债匹配管理，保险资金运用必须综合考量当前宏观经济周期与金融周期特点。
政策层也注意到了这方面的问题。10月30日，财政部调整国有商业保险公司考核，新增3年周期净资产收益率指标。对上市险企来说，一年的亏损可放置三年或更长周期去考核，其亏损也将得以平滑，投资端压力可得到缓解。
自然灾害影响财险综合成本率
相对于寿险行业的业绩波动，财险行业的表现较为和缓。在研报中，中国人保被多家机构给出增持评级。但不可忽略的是，台风、暴雨等自然灾害使得财险业务的综合成本率走高，车辆出行需求恢复也造成了成本波动。
数据显示，2023年前三季度，人保财险实现保险服务收入3460.38亿元，同比增长8.6%；实现承保利润74亿元，同比下滑39%；承保综合成本率为97.9%，同比增加1.7个百分点，第三季度承保亏损21亿元（去年同期承保盈利32亿元）。
从太保的数据看，前三季度，太保产险实现原保险保费收入1484.55亿元，同比增长11.8%，其中车险和非车业务同比增速分别为5.5%和19.3%。其承保综合成本率为98.7%，同比上升1.0个百分点，主要受上年同期低基数及今年台风、暴雨灾害等因素影响。
2023年前三季度，平安产险实现保险服务收入2355.38亿元，同比增长6.8%；整体承保综合成本率同比上升1.6个百分点至99.3%，车险承保综合成本率为97.4%。其财险营运利润100亿元，同比下降8%。该公司表示，受台风、暴雨灾害影响，车险与非车险赔付成本上涨，承保综合成本率增加1.1个百分点；同时车险客户出行需求恢复，以及保证保险业务受市场环境变化影响，整体成本波动。
方正证券研报表示，在行业报行合一（监管要求保险公司上报的手续费用情况跟实际使用保持一致）的背景下，未来公司财险业务有望持续受益于头部集中趋势，叠加公司自营渠道的占比不断提升，费控优势将进一步凸显。